阑休大惊,过来拉我,道:“锦儿不可莽撞!”

    父尊总算才回了头,眯着眼睛看我,与阑休道:“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阑休你莫要插手,今日本尊偏生就要她回头。”

    说罢父尊先我一步出了招,招式熟稔而力量无穷。一直晓得他厉害,我这三万年来的修为亦是他手把手传授于我,我于他不过是小把小戏。

    只可是,我不惧他。

    凭借着身体里有着父尊不少的修为,还有凭空得来的两万年仙力,在父尊略显惊讶的神情下,我与他拆了一招又一招。大殿看似什么东西都未曾损坏,却都被冻结成了寒冰什么都破坏殆尽。

    父尊渐渐使力,我终还是不如他老道,屡屡被他打趴下。但若是他想着就这样便能让我知难而退,那也太简单了些。

    他一脚将我踹至桌几处,掀翻了桌。我动了动身体,全身都似散了架一般爬都爬不起来。父尊拢起衣袖盛气凌人道:“我且再问你一次,今日是否当真不知悔不回头!”

    我揉了揉胸口被他踹过的地方,几经努力着想爬起来。阑休欲过来扶我,我摆手道:“阑休你就站在那里看着。”

    手撑在地面上,被冰裹着的尖锐木屑扎进了我的手心,我咬咬牙硬是强站了起来,道,“我为什么要悔为什么要回头,回头能有什么好事等着我?”我向父尊伸出血迹斑驳的手,笑,“不如你将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回头如何?”

    父尊半怒半复杂地看了我半晌,最终甩袖离去,道:“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倒是把东西还给我啊!”我当即飞奔上前,父尊冷不防对我出手,侧身一掌劈向我的眉心想迫我后退。只可惜,我没有后退。就在他劈中我眉心的那一瞬,变了颜色停了手。

    我似乎还能感觉得到他那夹杂着入骨的冰寒的手在微微颤抖。我仰了仰头,酸涩了眼眶,依旧努力笑道,“有本事,你一掌打死我啊。如果母上还在的话,她不会像你这样对我。母上一定会很疼我,不会像你这样打我。”

    父尊手掌捏成了拳头收了回去,抿着嘴角一字一句道:“今日你走错一步,就算往后步步错,我都不会再管你。”

    水珠子不慎从眼角滑落,我弯身对父尊行了个大礼,道:“谢父尊成全。”

    父尊将夺走的小瓶子和招魂镜扔在了地上,干脆决绝地走了。我缩了过去,将那两样东西捡起,抱紧在怀里。

    如今,我最宝贝的东西除了这两样,没有别的了。

    头埋进膝间,任眼泪滴滴答答打落在手背上,死死咬着唇不发出抽噎声。阑休蹲在了我旁边,伸手将我揽进他怀里,轻轻叹道:“锦儿就是太倔了。”

    我在阑休的衣襟上蹭了蹭面皮,道:“不是,是父尊他不肯与我好好说,非要做得那么绝。”

    “他若非要做得那么绝,你还能拿回招魂镜和天界火神的执念吗。”

    他静静地抱着我,满殿的寒冰褪了去,除了碎裂的一张桌以外,其余的一点痕迹都没落下。我说:“阑休,我一定要救他的。不然我亦会跟着死掉了。”

    他收紧了手臂,说:“我怎能看着你死掉。”

    我道:“要是哪天,我再下不去手给母上报仇了,你能不能帮我一把,站在我背后,握着我的手拿好手里的刀,带我刺进仇人的元神里。我对父尊发过的毒誓,以前从没当真过,眼下却不得不当真。”

    我突然有些担心,救回了道殊后我食言了,那毒誓会在哪天我没防备的时候应验。

    他说,好。

    我便又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招齐他的魂魄啊?”

    阑休道:“等重塑他的肉身之后,我帮你开启招魂镜,到时就能招齐他的魂魄。”

    “重塑肉身”,我欣慰地咧嘴笑道,“这个我晓得,火属性的人要拿火属性的东西塑肉身才行。在蛮荒的时候我套过弦衣的话了,他说天界南极流火淬过所留下的丹蜡,最适合用来塑肉身。我便要去南极取丹蜡。”

    阑休淡淡“嗯”了一声,道:“然后再找个不被仙魔两族所搅扰的地方。招魂镜的事情也便只有我们两人还有魔尊知晓,待此次用毕后就重新封印起来,不能被外人所知道。”

    我问:“哪个地方才能不被仙魔两族所搅扰呢?”

    阑休道:“东海水下的万丈海底。”

    阑休说得很对,东海的万丈海底,那是龙族的地方;龙族不问天界之事许多年,仙族不能随意踏入东海,魔族若不经龙族的允许,愈加进不去荒海。那委实是一个不受仙魔两族所搅扰的地方。

    说起来,得东海龙族君上之庇佑,我到底还是使她丢了颜面。照理说,她是不会待见我了。可我却不得不再厚脸皮一次。

    这日,我与阑休一起去了东海。为了避免在路途中碰上仙族之人,我重新戴上了缚灵链变成孩童时候的模样,而阑休则尽量收敛一身魔气。

    只要我们快速到达东海,那一片刻的时间理应是不会被发觉的。

    那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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