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他怎么死的?”

    我想了想,道:“大抵是一个不留心,遭了谁的道了罢。”

    妖王似笑非笑:“除了你,他还能遭谁的道。”

    我没再与他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另道:“说起这些,那你一介上古神祗麒麟族后裔为何又要沦落至妖界当妖王呢?”

    妖王默了默,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想:“大抵是天界凤族独大,龙族又隐没,你麒麟族没少受凤族的打压,于是不甘寂寞就下界为王了。如果我猜对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侧头看着他僵着嘴角。他眯着眼亦看着我,忽而抬手碰了碰我的眉心,道:“暂且以为你猜对了,那你说说是什么好消息。莫不是龙族君上出海了,还给了你如此显赫的身份。”

    我道:“不仅出海了,还上了九重天,毁灭了凤族的凤印。闹得天后颜面尽失,尊贵不再。”

    妖王愣了一愣,随即舒朗地笑出了声:“委实是个好消息。”

    后来似想起了什么,我又问他:“你说你肉身已毁,等出了蛮荒以后,拿什么来为你重塑肉身最合适?”

    他道:“自然是要用火属性的东西。”

    “比如呢?”我道。

    他说:“天界南极流火狂盛,流火燃尽之处留有一层丹蜡,适合用来塑肉身。”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只听他又道,“当然我完全不奢想你会那么好心地想着为我塑肉身,即便那样本座也还会寻机报仇。”

    我明言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记仇又小气。你心里装这么多令人开心不起来的仇啊恨啊,你那漂亮的脸蛋迟早会生皱纹变得很老的。”

    “哦?是吗。”妖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说我应该对你笑语有加,对你能来这蛮荒心存欢迎和感激?”

    我道:“我没这么说啊。但也不是不可以有。”

    见妖王面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此人真真性格阴晴不定,我又道了一句,“像你这样美丽的人,定是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你叫什么啊,我总不能在这里还叫你‘妖王大人’罢,况且你也已经不是妖王了,你妖界散都散干净了。”

    妖王有些怒了:“若非眼下身处蛮荒,本座立马就捏死你。”

    “对啊,眼下我们就在蛮荒啊”,你捏死我你也就出不去了啊,”我道,“那你究竟叫什么?”

    “……弦衣。”

    回到小山谷时,天色亮了一些,不过没多大差别,仍旧是浑浊而灰蒙的。这里的白天黑夜皆是如此。因而说蛮荒永无白昼亦或是永无黑夜,皆是说得过去的。

    妖王弦衣本欲将我送进山谷,只可惜才没走多远,只到了谷里一条干涸的河岸,忽然巨石石缝那边腾起一道青幽的光芒,随之狂风席卷而来,夹杂着清然的气息,使我舒服得眯起了眼。

    待风一停,我定睛一看,对面几步之外阑休竟化作了人形,青丝半垂顺半飞扬,墨绿的衣袍翻滚着,神情清冷。手上一转,重新握上了那柄寒气凛然的碧引剑。

    我大喜:“阑休你醒了啊!”说着我翻身便欲爬下弦衣的麒麟,朝他奔去。

    我站在他面前,上上下下看了看他,应当是恢复得还不错。可惜他的颜色就过于可怖了些,手指摩挲过我的衣襟,上面绣着多多妖娆的血花,黯哑着声音道:“锦儿……流了很多血?”

    我一瞧自己,果真浑身上下皆是血迹。想来那都是先前给阑休找吃的的时候弄的,只是一直忘记捏个净身诀除去满身的血迹。先前他还是蛇儿的时候,一直聋拉着眼皮只掀开一条缝没有看得见我这身狼狈;现如今看见了,定是惹得他难过了。

    我连忙宽慰他道:“你莫要担心,我已经好了。先前被磨破了些皮。”

    下一刻他修长的手臂拉住了我的手腕用力一带,将我拉进他的怀抱里一手紧紧箍着我的腰,鼻子凑往我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别乱跑知道吗,这样我很容易会找不到你。要是找不到你可怎么办。”

    我安心道:“没关系啊,我来找你就好了啊。”想起了一边的弦衣,我扭头看去,见弦衣还淡定地坐在他的坐骑上一点离去的意思都没有,便指着他与阑休又道,“对了,他你认得不认得?”

    阑休看都不看弦衣一眼,径直道:“不管认得不认得,你都不能和他走太近。”说着阑休便牵着我往山谷深处去。在那山谷中歇了几日几夜,多少沾了些弦衣的光,眼下已然是我们最合适的歇处。

    我草草回头看了神色不分明的弦衣一眼,道:“可是他会保护好我们两个。”

    阑休道:“我会保护好你。”

    我小声嘀咕道:“那总得拿个人来保护你。”

    “你怎么遇上他的。”

    我如实道:“我给你找吃的回来时,幸好是他救了我。想让我带他出蛮荒,我便让他保护好我们两个,然后再去替我寻找招魂镜。”

    “他救了你……”阑休拉我在一方石头上坐下,边上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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