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咧嘴对他笑了又笑。他的眼风再往下稍稍撂了撂,“那你戴着纱巾做什么。”

    逝以寻摸了摸纱巾,道:“长了红斑丑着呢,白琅说我这样的人很合适侍奉尊者,尊者不会嫌弃我,我也不会迷惑尊者。”

    “哦。”重砚没有再多问什么,也没有对逝以寻起疑心的样子,银发散肩,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开。走了两步,口中忽然不咸不淡地迸出一句,“他脑子被驴踢了么。”

    逝以寻脱口就笑应道:“真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头也不回:“纱巾快要染透了。”

    逝以寻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所指,垂头一看自个纱巾,不由大惊。

    特么的粉纱巾什么时候变成了红艳艳沉甸甸的红纱巾了……一摸鼻子,真真是汹涌澎湃,泛滥成灾呀……

    重砚给逝以寻最深的印象,是在凌霄殿场里面,平淡清冷地说出两个字:痴妄。那种尊华气度,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

    她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不是太会搭理别人,那天佛会结束,她追着他跑时不就是如此。他能一次跟她说五句以上的话已经是很难得了,尽管前面几句都是问语,最后一句是总结。

    听说了逝以寻在侍奉重砚沐浴时阵亡的消息,下午白琅好心好意地赶来看逝以寻。彼时逝以寻已经换了另一条丝巾,正坐在门槛上伤感。

    究竟伤感什么呢?除了早间见到了重砚一回以后,整天她都没有再见到他。而且她竟然忘记了要问他有关宋白玉的那回事。

    回头一想,在白琅面前掩掩藏藏还说得过去,要是白琅晓得她是从外面来的,不仅不会让她见到重砚,说不定还第一时间将她轰出般若界,并上禀天帝让她受到惩罚。

    可她本来就是要来找重砚的,如今她见到他了,为啥还躲躲藏藏呢,她光明正大地跟他说:“我是来找宋白玉的。”要是他知道有关的蛛丝马迹,不妨帮一把手,往后她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不就好了嘛。

    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要怪还是只能怪她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心志不够明确,宋白玉往她边上那么清清淡淡地一站,她立马就丢盔弃甲,防线崩溃,要说的,想做的,全部都抛至脑后了。

    不,是重砚。

    继而逝以寻又开始伤感。为什么是重砚,就不是宋白玉呢?

    他俩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就算是有,岂有人敢有胆子和东般若世界里的药尊者长得一模一样的?

    可之前玄想的话,又历历在耳。

    巧合巧合,这个人不是她能沾的。

    白琅突然出现将逝以寻拉回了神,一屁股跟着坐在门槛上,拿一种同情的口吻说:“听闻今早你侍奉尊者时,无法把持,败退下来了?放宽心放宽心,你鼻子怎么样,还在淌鼻血不?”

    逝以寻干干笑道:“小事小事,已经止血了。”

    白琅便开始唏嘘:“怎么说你好,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是换成别的小蝶蜂,早已经用实际行动扑过去了,怪只怪你长得丑,自卑,没胆子扑上去,却看得不能自己,是以只能默默吃亏淌鼻血了。但是你莫灰心,长得丑也不是你的错。”

    逝以寻抽了抽嘴角,强忍下想将这嘴贱的白琅胖揍一顿的冲动。

    白琅接着再道:“还真别说,我觉得你干得挺好。尊者没说什么好歹,起码没哪个再变着方儿缠着他转。要不你委屈委屈,以后继续在这里干下去?我会时常给你弄弄药补补血气的。”

    逝以寻想都不想,就点头道:“难得白琅大人如此器重我,我就是鼻血而亡,也需得接下这个活计。白琅大人请放心,我一定将尊者服侍得周周道道,妥妥帖帖。”

    “好好儿干,真没令我失望。”白琅起身准备走,复又扭头对逝以寻说,“哦对了,你长这么丑的事情就不要让尊者知道了,万一吓到尊者就不好了。”

    逝以寻咬牙切齿的应下。

    这白琅小官儿,真不是一般的欠揍。让他来安慰人,经他这一通话,专捏人痛处说下来以后,好好的人都会被他说得不好了。

    但总的来说,她还是赚到了。初来般若界,就有了差事。不愁接下来没有和重砚接触的机会。

    罗辛宫分里三宫外三宫。平常那些小蝶小蜂都是在外三宫忙活,她们生平的一大志愿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进里三宫来。

    只可惜,目前这个巨大的福利阴差阳错地落在了逝以寻的头上。

    里三宫又分为碧荇宫,和栾宫和逾晓宫。根据往常的行程,重砚通常会在碧荇宫就寝歇息,晨间在碧荇宫的暖水池里沐浴净身,然后白天偶尔去和栾宫看看,为佛家炼制的花药香丹,再者去逾晓宫办办公,下达下达口谕。

    白天重砚的行踪难以捉摸,逝以寻溜溜转转,勉强熟识了罗辛宫里的布置。除了必要的时候有小蜂蝶送来里宫的必备品,平时基本连人影都难得见一个。

    一连几日,重砚都不在罗辛宫里。据说他和白琅出般若界办什么事去了。归妄水月早已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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