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哪里知道,边的芳嬷嬷看到这一幕,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一向性格阴沉、脾气古怪、深沉不已,难以相处,她很少对别人笑。

    今天,她居然对这丫头笑了,难道是因为这丫头长得像那个男人的缘故?

    “你也太过谦虚了,谁的运气好到能够治病的地步。本宫听闻你医术高明,召你前来,是想你给本宫看看病,你不会推辞?”萧皇后伸手拍了拍流月的手,她的眼神温尔雅,言语间却有试探的意味。

    流月一脸的疑惑。

    听闻她医术高明?

    她明明是一个废物,也从来没在人前展示过医术,一直韬光养晦,这皇后居然说她医术高明,这明明是个借口罢了。

    萧皇后召见她,肯定是想探她的虚实,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治好楚非离。

    她是太子的生母,是和容贵妃争得水火不容的人,巴不得她无能,治不好楚非离。

    所以,流月也虚虚实实的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不是谦虚,臣女说的是实话,臣女的医术其实很一般。能不能治好璃王臣女都不敢保证,臣女又如何能帮娘娘看病,娘娘不如宣真正医术高明的太医帮忙看看,请恕臣女愚钝、无能,不能替娘娘分忧。”

    萧皇后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轻笑起来:“真是个谨慎的丫头,算你医术一般,本宫信任你,也想你给本宫调理调理身子,不行吗?”

    这时,芳嬷嬷也冷冰冰的说:“宫里的太医都是男人,女子有些病怎可叫他们看,男女授受不亲,娘娘尊贵的玉体怎可让除皇以外的男人触碰。这不,娘娘正好听说宫里来了个女大夫,才赶紧把你宣来,你可要趁此机会给娘娘好好看看,看好了有赏。”

    原来如此。

    流月知道古代男尊女卑、女人三从四德的观念深入人心。

    古代女子受儒家思想、程朱理学的束缚和禁锢,不仅被束缚在深闺之,而且不得让男人触碰。

    特别是萧皇后这种地位的女人,她是皇帝的女人,皇帝那么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女人是不可让别的男人瞧的,太医给妃嫔看病不能碰妃嫔的手和身体,只能隔个纱帐用丝线等诊脉。

    流月知道,光靠一根丝线或者隔个纱帐根本诊不出病情,女子有些病又难以启齿,十分难为情,只得多年都默默忍受病痛的折磨,或者派宫女寻些药来吃。

    连皇后都受如此多的束缚,那些普通的宫女生病了是没有资格看病的,只得默默等死,或者主子高兴赏点药吃。

    流月曾经在医书看过一个例子,古代甚至愚昧到有女子难产,家人宁愿看着她去死,也不让男大夫动手接生的地步。

    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她这样一个女医生变得重要起来,流月感觉肩似乎多了些重担。

    “臣女当然愿意给娘娘看诊。请问娘娘,贵体有哪里不舒服?”流月想了想便答应,一来她知道再不能推辞,不然皇后会生气,二来她作为稀有的女大夫,帮一帮这些古代女人。

    医者仁心,当医生的,一般看到有人生病,都会不由自主的想伸出援手,流月也一样。

    哪怕对方是容贵妃的死对头,她也不会因为这样不给她看。

    相反,能给每一个人治好病,她才有身为医生的成感,才觉得对得起医生这份职业。

    萧皇后沉默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芳嬷嬷便走到流月跟前,在她耳边小声的耳语一番。

    流月听完,瞬间明白了。

    原来萧皇后患了胸疾,胸口处有疾病,怪不得不能找太医,这样的病症光是靠一根丝线如何诊断得出来。

    女人家重名誉,羞于启齿,宁肯死也不肯让太医查看身体,这胸疾自然而然的越拖越严重。

    当即,流月对萧皇后说:“娘娘,可否随臣女去里间,屏退左右,让臣女给你仔细查看病症。”

    流月是女子,萧皇后胸前又疼痛难忍,便赶紧答应了。

    流月来之前作了很多思想准备,也想了很多应对办法,她以为萧皇后是个脾气很坏、难以相处的女人,没想到她温柔得跟一个母亲似的,这让流月不敢相信,是满腹的怀疑。

    也许萧皇后要请她治病,才会那么温和,她前世做医生时,大部分病人和家属都对她十分客气,都不敢得罪她,生怕她没把手术做好。

    这样一想,也想得通萧皇后为何会用这种态度对她。

    到了里间之后,流月让萧皇后躺在床,并命芳嬷嬷掀开她的衣,她开始给皇后检查xiōng bù。

    流月虽然是女子,皇后还是有些紧张,流月赶紧安抚她,“娘娘,深呼吸,请放松。”

    说完,她仔细看那胸口方,看面有一个已经开始溃烂发黑的伤口,还好这伤口不在乳,只在胸口处,治起来简单多了。

    她一看这伤口知道,这原本是个由生疮感染引起的小问题,如果及早涂药治疗,早好了。

    如今拖到现在,伤口溃烂得十分严重,要是再拖下去,恐会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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