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派人去见萧衣卿屈膝投降、换王元逵出兵威胁梁州就是上策,但就算暂时低头、隐忍,柴建也相信梁帝朱裕一旦身故,他们就能迎来转机。

    “知诰再怎么过分,也不可能将我们当作囚徒关起来。”吕轻侠说道。

    …………

    …………

    腊月,淮河两岸进入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季节,大地覆盖皑皑白雪。

    硖石峡太过狭窄,夏季水位最高时,水面也不过三百米宽,将颍淮上游大量的洪水,滞挡在硖石峡的上游,淹没两岸大片的土地,对南岸大堤也造成极大的压力。

    十一月底,第一次河淮战事彻底结束后,近三万精壮民夫及乡兵征调起来,集中到硖石峡北的下蔡县西翼洪泛区,热火朝天的凿开颍水东岸洪泛区的坚厚冰层,踏入冰冷的泥浆地里,将泥浆挖装上船运走。

    初步计划是要赶在明年入夏之前,在颍水下游与东面的永泰渠、西源河之间开挖出一条新的河道,并最终便三条河道前后连通起来,形成一条长逾一百二十余里长的颍源运河。

    这样一来,在硖石峡及下蔡新城的北侧,将形成一条新的行洪通道,与今年年初在南岸开挖的寿春行洪运河一起,就能确保寿春、凤台、霍邱等地两三百万粮田、三四十万人口不再受夏秋季洪水的威胁;同时也能在明年夏秋水盛时,大幅减少颍河下游西岸地区的受淹面积。

    当然,永泰渠、西源河等水道还是太浅太窄,初步计划是拓宽到五十米,数十艘挖泥船也从浦阳河、裕溪河调过来,以减少人力的消耗。

    除了开挖颍源运河,韩谦初步计划要下蔡安置十万人口,但下蔡县东部接邻颍河的区域大面积受淹,要新建大量的屯寨、屋舍,要恢复近三十万亩受淹田地的耕种,身为河淮行营军副都总管兼领下蔡县令及下蔡兵马使的冯宣,身上的担子极重。

    除了五千精锐战卒守戍诸城寨,抵挡小股敌军的侵扰外,包括乡兵乡勇在内,留在下蔡安置的成年丁壮,几乎都征用起来,甚至一些健壮的成年妇女也都上堤挖泥运土,承担起这极其辛苦的重体力活。

    当然,除了照人头每月发放一石粮谷、一斤食盐的口粮外,所有役工还将额外配给五亩、三年免征田赋的水浇地,却是这么多民夫壮勇承担如此辛苦劳作之余,犹热情高涨的关键所在。

    除了安置于下蔡的十万南迁民众外,还有近二十万民众则往巢寿驿道两翼的乡县安置,标准依旧是丁壮参与乡司河渠道路屯寨修造,授口粮及安家田宅。

    夫死守寡的妇人,拖儿带女难以生存,乡司会进行最低限度的救济,但也是要求在限定时间内新组建家庭,要不然就直接进行官配。

    巢州北部及寿州南部,不仅淮西最为丰裕肥沃之地,尤出悍卒,前朝鼎盛之时,曾繁衍上百万人丁,但受战事摧残,人口损失极为惨烈,一度人口不足三十万,现在迁入二十万人口,才能勉强做到县乡丁口盈实。

    而这时,棠邑所辖人丁,含下蔡、叙州在内,勉强达到二百万以上,但距离前朝鼎盛之时的五百万丁户,犹是还有极大的距离。而即便以叙州、东湖等地高达百分之三四的人口增长率,淮西想要恢复到前朝鼎盛之时,犹需要四五十年的休生养息。

    然而,不管怎么说,今年冬季的战事已经暂告一个段落,也没有敌兵能渗透到淮河南岸来,冰天雪地之间,到处都是修堤挖渠、造屋铺道,车马不绝于途,多多少少有着些治世之气象。

    腊月中旬,淮西年节气氛日渐浓郁,一队车马渡过淮河,在寿春城外稍作整饬,便继续沿巢寿驿道南下。

    上百辆马车在三百多骑兵的簇拥下南行,除了居首领路的一小队骑兵,所穿都是棠邑军的青黄色兵服外,绝大多数护卫的骑兵身上所穿的,都是梁帝朱裕侍卫骑兵特有的玄黑铠甲。

    居中的马车前后逶迤有近两里长,车厢里的情形被厚重的帘子遮住。

    车厢里的人,偶尔会揭开帘子探头往外张望,但多面黄肌瘦,神色间又有惊惶不安,似乎不知道前路有着怎样的命运在等候着他们。

    驿道旁围观的民众,都不知道这队玄甲骑到底护送什么人南下,满心好奇。

    日夜兼程,两天后这队车马抵达巢州城外,也没有进城,也没有转往东湖方向而去,而是在巢州城北的一座新造驿站驻扎下来。

    虽说此时巢湖东岸的东湖、历阳,乃是棠邑的军事、政治中心,但位于巢湖北岸的巢州城,作为淮西曾经的重镇,同时也是江东及巢湖沿岸州县前往霍寿光濠等地的必经之所。

    城池修缮一新后,巢州城很快就恢复勃勃生机,商旅不绝于途。

    这队驻扎在城北驿站、由梁军玄甲精锐护送的人马,自然是引起极大的关注。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是最为精锐的梁军玄甲护卫,又为何停留在巢州城北就不走了?

    当然,有些消息很快就在民间传播开来。

    “什么,梁帝感恩棠邑军援助之情,特地叫派麾下最精锐的玄甲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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