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将满树的杏花洗得红白娇艳,绚丽有如香雪。范师本叹道:“此时若在杏花观,一睹满山杏开,真正称得上‘杏花香雪’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此情此景,一句名诗从江安义的嘴中脱口而出。



    “好,好诗。”院门外,欣菲带着四个丫头走了进来,正好听见这句千古名句,看向江安义的眼光怎么能不迸发倾慕的火花,就连身后四人也有几分目醉神迷。



    石头喊了声“思风姐”,跑着迎上前。思雨问道:“江公子,吃过饭了吗,吃完了咱们就走吧,顺便到街上逛逛。”



    和女子逛街是痛苦的,辰时不到出发,将近午时才来到毅勇伯府前。江安义和范师本脸上的微笑是换成了苦笑,只有石头手中抱着一大堆吃食,幸福得满脸通红。



    毅勇伯府朱红大门,顶端是金丝楠木匾额,四个金字“毅勇伯府”。台阶两旁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大门左右两条黑漆板凳,四个家丁打扮的人正闲坐着闹嗑。



    看到江安义等人抬阶而上,左首站起来一个胖子,叉着腰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大摇大摆地闯伯府?”



    江安义站住,抱拳拱手道:“在下姓江,前来求见伯爷,有劳管家通传一声。”



    “呵呵,姓江了不起啊。”胖门子冷笑道:“伯爷岂会见你,伯爷在克角城呢,你去灵州找吧,快走,快走。”



    江安义听石头描述抢马的人年岁不大,毅勇伯带着长子镇守在灵州克角城,抢马的人很可能是他的次子杨怀忠。江安义保持笑容,道:“那就有劳向二公子通传一起,杏花岭的马主前来见他。”



    胖门子眼珠转动,他听说昨天二少爷抢了一匹马,喜欢的不行,跟在身边的家人都得了赏,自己还后悔怎么没有跟二公子去赏花,要不然二两银子的赏钱准跑不了。现在失主居然找shàng mén来了,绝不能让他见到二公子,这件事自己做好了,二少爷还不得赏个二三十两下来,说不定二少爷一高兴,能把迎春赏给自己做媳妇呢。



    胖子咽了口唾沫,板着脸训道:“快走,快走,二公子不会见你们这些闲人,什么失主,我毅勇伯府什么没有,还要拿你的东西吧,快走,再不识好歹,我要叫官人了,让你们吃几天牢饭。”



    范师本气得破口大骂道:“真真岂有此理,强抢财物,天理何在?”板凳上坐的另三位也晃晃悠悠地起身,抱着胳膊挡在身前,一个个横眉立眼,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意思。



    江安义拉着范师本退后,下了台阶,四名汉子得意地哈哈大笑。欣菲等人站在阶下观看,见江安义下了台阶,思晨气呼呼地哼道:“真是怂包。”



    欣菲也很奇怪,当日抓拿郭景山,她见过江安义出手,这几个门子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莫非是怕了毅勇伯府的权势,如果真是害怕权势之人,不值得自己托付终身。



    范师生怒气冲冲地道:“安义,你怎么如此怕事,夫子云‘勇者不惧’,我辈读书人心中有正义,岂能怕这些屑小之人。”



    江安义也不解释,带着众人离开毅勇伯府,解释道:“刚才逛街时我向人打听过,毅勇伯一家在林阳县口碑不错,杨伯爷家教甚严。杨伯爷和二个儿子都在克角城镇守,此是是杨母染疾,杨怀忠回家伺亲,没想到把我的马给抢了。如果我在府门前闹开,于杨府的名声不利,既然见不到杨怀忠,那我就另想办法。”



    显然江安义下过功夫,带着众人穿街过巷,来到西街。江安义指着热闹的街道道:“这条西街差不多都是伯府的产业,咱们就从这里下手,引杨怀忠露面。”



    前面不远,向街的门面,黑木菱型大招牌,三个大字“金玉坊”,门前四个彪形大汉,满面陪笑地迎送着客人,是赌坊。大郑并不禁赌,金玉坊是伯府的产业,有伯府的势力做后盾,兼之赌坊还算公正,所以生意红火,甚至有天南海北的赌客慕名专程前来一掷千金。



    刘三迎客多年,眼睛一扫就大致能判断出来客腰中带着多少银两,引至相应的去处。江安义和欣菲等人一上前,刘三就知道“肥羊”shàng mén了,满面笑容地迎上去,哈着腰道:“小的刘三,给公子和几位xiǎo jiě见礼了。小碧,带公子和xiǎo jiě去悦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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