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了就是敌人。

    就如,苏妄与傲剑一般。

    初入武界之时,苏妄对这方天地处于一种漫不关心的状态,他并不关心神兵之利,即使无数江湖人为之趋之若鹫;他不关心剑林中到底埋了多少血骨,即使他确实为之震怒过;他也不关心是否会与人结仇,于是,放肆而大胆地向五狱神轮的主人宣战了;他也不关心此世王朝的兴衰,即使,他已是一名捕快,为王朝一份子。

    苏妄与武界,终究有着一丝隔阂。也因此,他的形骸终究有着一丝放浪,一丝无拘无束,在他心底,终究少了一丝倚靠,一份归宿。

    他热情,乃因此时需要热情,他动怒,却因此时需要动怒,他哀伤,也因此时需要哀伤……

    喜怒哀乐,虽然也是发自内心,却属无根之源,有则有矣,事过无痕,终究要被苏妄淡忘,无法在他的心灵留下印记。

    一切,恰似为了应景。

    苏妄曾经认为王平之是个可悲的人,他将人生当做一场大戏,虽然也喜也怒,但在其中,却没有属于他的感情。

    在王平之的这场大戏之中,他将自己看成了一个戏外人,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游戏其中,姿态癫狂而放肆,虽然他自以为表演得极为真实,但在旁人眼中,却是十足的矫揉造作。

    然而,苏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王平之表现的更浅白一些,而他,藏得更深层一点,深得,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

    却被王平之察觉了。

    当局者迷,说得轻巧,但真正身处局中,谁又能不迷惑?

    前一刻,苏妄还在心中哂然傲剑的迷惑,下一刻,他也因为自己的迷惑而自哂不已。

    也许,王平之忽然对他兴起的好感,就是来源于此。

    毕竟,相似的人,总更容易相互吸引。

    不是么?

    在属于苏妄的这场人生大戏之中,少有人能走入他心间,被他记下来,也许,陆小凤是一个,此时,傲剑又是另一个。

    却是相反的一个!

    与朋友相反的,是敌人,注定的敌人。

    到底何时开始,苏妄并不是很清楚,许是在拜剑山庄傲铁雄露出轻视之意的那一刻;许是傲剑肆意逞凶,要屠戮一众武者的那一夜;许是,骄傲的傲剑遇上了同样骄傲的他,便注定了。

    傲剑骄傲,张扬、凌厉、肆意,锋芒尽显,明明白白地将自己的态度告知世人——我不好惹。

    但苏妄又何曾怯弱过,他的骄傲,更加内敛,也更加深沉,沉静如幽潭,而古井不波。

    却绝不容许旁人肆意践踏,他的骄傲,即是他的领域,只属于他。

    而此时,傲剑践踏了。

    下一瞬间,苏妄蓦地收起了近乎癫乱的笑容,合剑一扑,杀向了傲剑。

    虚空之间,但见恢弘的剑光蓦然穿透高穹,横挂天际,便如一把切开了天宇的巨刃。其剑利利,光芒无尽,竟照得天地暗淡,剑气峥嵘,有如斯煞气,压得天地隆隆颤颤,方圆十里,霎时冷了下来。

    那是,来自苏妄心底的寒意。

    无意之间,苏妄的气机变化竟惹来了气象变化,艳阳变霜雪。

    噼啪!

    一道转折的剑痕忽地从剑光中钻破,但有疾光微闪,剑锋,便突破到傲剑的身前。

    天下武功,无快不破!

    轰隆隆……

    漫长的雷音迟了一个刹那才从四周反馈而来,轰隆震颤,连绵不绝,威慑着天地,犹若,来自雷神的咆哮。

    “好高明的境界。”

    剑光破空,气候骤变,才堪动身的群豪们再次止下了脚步,众人不明所以,但觉其厉,犹豫了片息之后,心中霍然火热,再次提速,衣袂猎猎而动,脚下奔疾几若御风,好像,生怕投胎去迟了。

    唯有戴老大与段通二人暗暗心惊,一时筹疑不定,不知是前进好,还是退后好。

    纵使半步大宗师,也有高下之别,无疑,但能达到无为之为,做到意起而天变的,才是半步大宗师的顶尖人物,如段通、陆冠、戴老大等人,还无法做到。

    半步之后,每一个点滴的进步,都能挥画出一条鸿沟出来,拉开与各人的差距,而实力差距之大,几若于天地之别。

    正因为如此,苏妄才会对傲剑突然的进步忌讳莫深,两人的争斗,他已隐隐被傲剑压在了下风,也因为如此,苏妄才要抢先出手,以夺先机。

    半步已然如此,更遑论让半步之上的武学大宗之境?

    那是比天高,比海深的境界,在能劈山断流的半步大宗师眼中,每一位武者大宗都是能摘星拿月的究极存在,绝不可招惹,除非,你自忖对方不会以大欺小,就像某个陆姓人士。

    虽说如今交手的两人还不是武学大宗,但对戴老大二人而言,其实并无差别,至少,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戴老,可有疑难?”好似察觉到戴老大的一分迟疑,单婉晶忽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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