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就更是浓重了几分。众目睽睽之下,车任重将女子随手招到身前,待斟了杯酒,未待酒壶放下,便一把就拽到了腿上,上下其手,竟当众亵玩了起来。

    突遭此状,女子显然是极不情愿,雪白的面容上几欲滴血,仿佛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般。可是既便如此,女子却依旧在默默忍受,并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出来。

    循着女子的目光,陈凯很快就注意到了门口的方向,一个半老徐娘正满脸的紧张,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中更是写满了乞求。

    看到了这一幕,他也只得收回了目光。耳畔之处,尽是车任重的淫笑以及女子的委曲求全,心中的怒火暗暗升起,也无非是被理智所压制着而已。不过这等折磨,却也没有持续多久,或许是注意到了陈凯和黄梦麟的面色不虞,车任重总算是放开了那女子,轻咳了一声,便遮去了这份尴尬。

    “去,给黄府尊和刘先生敬酒。”

    女子得脱虎口,连忙蹿开,但是车任重的命令一下,女子也未有丝毫反抗,只是稍作整理了一下子衣衫,便拿着酒壶先后给黄梦麟和陈凯斟酒。

    酒水倾泻,陈凯抬眼望去,女子的双眸中亦是泪光隐隐。饶是陈凯几近克制情绪,也免不得为之心痛些许。

    所幸的是,倒了酒,车任重也没有继续当众揉捏那女子,而是放了她到雅间的一侧,那里有一椅一案,上面放着一面古琴,看上去甚是古朴。

    “来,给黄府尊和刘先生弹奏一曲,以助酒兴。”

    女子移步落座,不沾半点儿烟尘,沉心定气,纤纤玉指轻抚琴弦,亦是说不出的优美。转瞬之后,女子看向古琴的柔情尽去,挑动琴弦的片刻,目光中却已然尽是决绝之意。

    琴弦拨动,音色中殊无饮宴该有的欢快,音律之间,更是写尽了悲怆、叹息和遗憾。只听此处,于音律一窍不通的陈凯,心中亦是不免一惊。待到那檀口微动,梨面轻晕,激昂之色浮起,他连同着在场的众人亦是当即便愣在了那里。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女子声音柔美,原本不适合这首词,但是此时此刻,一曲唱出,声色之中隐隐有着意思决绝,却显得别有一番风情。上阙唱吧,陈凯已恢复了颜色,值此时,黄梦麟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面上的惊诧越来越重,倒是车任重看上去似乎还在沉浸在词曲的江之中,看得陈凯是一心的错愕。

    “这算什么,车任重莫不是打算反正不成?”

    这首《满江红》,无人不知是岳飞所作,昔年岳飞抗金,如今的清廷亦是曾以后金自居,甚至认了女真人为祖宗。自清军入关,尤其是南下以来,清廷的占领区,这首词虽未被禁,但却也少不了受些忌讳。如现在这般的官员聚会的场合,更是实在不便传唱。

    若说这绮月如今已是车任重的禁脔,虽说未必心甘情愿,但方才也在委曲求全,正常情况下,这绝对是车任重授意的!

    陈凯对车任重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实在不好就此判断其人的立场,只是照着原本的历史,车任重的继任者郝尚久却是个反复无常之徒,与车任重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都是有着独霸潮州的野心,这使得陈凯就更加无法辨识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凯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又一个念头来,不断的推到,又不断的新起。可也就在这呼吸之间的功夫,陈凯突然注意到站在车任重身旁的那个兔儿爷的亲兵却凑到了车任重的耳畔,道出了一句:

    满江红!

    上下阕间的空档,女子尚未唱出下半阙,车任重闻言登时就是勃然大怒而起。下一瞬间,更是三步并作了两步,上前一脚就将那女子踹倒在地上。

    “臭娘们!爷睡了你这贱人是抬举你,竟敢在贵客面前行如此悖逆之事!”

    女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淡淡的烟尘。来时的烟视媚行不复,车任重扑将上去,又是连踹了几脚。待到此刻,似乎还够解气,干脆抽出了亲兵的腰刀,一刀就砍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鲜血喷溅,女子连哼一声也无便没了生息。可是即便如此,刀却依旧没有停止那不断的落下。

    车任重的歇斯底里、黄梦麟的冷笑置之、兔儿爷亲兵那满眼的快意以及早已昏倒在地的老鸨子,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快到了陈凯在车任重勃然大怒之始,还在寻思着以着此人的性子,若是劝阻或许更会害得那女子吃更多的苦楚。可是到了现在这个份上,陈凯的脑海里已经完全被刚刚的那一刀所占据,再无其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一分、一炷香、还是一盏茶的功夫,车任重的愤怒在血肉飞溅之中消散。只是那女子早已经逝去,血肉模糊的尸身中,女子的面容上亦是沾着点点血痕,唯独是那双眸子之中,有的并非是苦痛,亦非是恐惧,自始至终,竟只有解脱二字,再无其他。

    “让二位见笑了。”

    刀被随手扔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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