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抿唇,无声地看了王公公一眼。后者轻轻摇头,微微躬身。

    这是帝王与老奴多年的默契,看王公公这样的表情,皇帝就知道,这东西他不知道是怎么来的,折子拿过来,也没人动过。

    “皇上?”半晌得不到回应,萧惊堂疑惑地抬头。

    “啊?”帝王回神,笑道:“爱卿想要笔墨,那便让人拿上来,这下雪的天气,外头也冷,倒不如在这儿暖暖身子,写写字。”

    微微颔首,萧惊堂看着旁边的小太监跑了出去,便转动轮椅,到一旁的书桌后头等着。

    将手里的书信看了一遍,帝王低头沉吟半晌,突然问了一句:“爱卿,人有相似,笔迹可也有相似?”

    “自然是有的。”萧惊堂道:“微臣就最擅长模仿他人笔迹。”

    “哦?”来了点兴趣,皇帝捏着信纸就去了他旁边站着。太监拿了文房四宝来,萧惊堂拿过一本恭亲王的折子,照着就开始写。一笔一划,都学着恭亲王的写字习惯。

    皇帝认真地看着,发现萧惊堂的字写得也真不错,能将恭亲王的字模仿七成。但……像只是像而已,这信纸上的字虽然模糊不清,他却能认得,那根本就是恭亲王的笔迹。

    言辞关切,又刻意疏离,没写称呼,却道“野花多且贱,宫花寂寞珍”这种话,明显是写给宫里的人的,却不知道怎么落在了这里。他今日要是不想起拿折子来看,这东西是不是就卷在陈年的折子里一起烧了?

    想起些旧事,皇帝脸色不太好看,低声道:“爱卿的字很好,只是模仿得再像,也不如他亲手写的像。”

    说罢,转身往外走:“爱卿就在这儿休息吧,等雪停了再出宫,朕去将今日的事情都处置完。”

    “微臣遵旨。”萧惊堂颔首,恭敬地送皇帝离开,然后头疼地抚了抚额,喃喃对旁边的公公道:“我睡上一会儿,外头冷,公公还是回去吧,等会醒了,我自会叫人。”

    “奴才明白。”

    屋子里的小太监也走了个干净,萧惊堂到内室的软榻上躺下,安静地等着。没过一会儿,就有个兔子一样的人,“蹭”地一下就从窗户蹿了进来,带着外头的寒气,在他面前直跺脚:“好冷啊!”

    斜眼看了看她,萧惊堂若无其事地就从轮椅上起身,走过去扯着自己的狐毛披风,将她整个人裹了进来,只露了个小脑袋,瞪眼看着他:“你干嘛?”

    轻蔑地看她一眼,他问:“暖和吗?”

    “暖和!”

    “那你管我干嘛,暖和就行了。”

    温柔:“……”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哎?

    往人家怀里蹭了蹭,直到头上的雪化了,整个人暖和了,才卸磨杀驴,一把将萧二少爷推开,正经地问:“怎么样?”

    “顺利。”萧惊堂低声道:“你别用力过猛,皇上自己就会思量。”

    孙皇后与恭亲王而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小时候先皇后开玩笑,还曾说要将孙氏许配给恭亲王,这一直是皇帝心口的一根刺,后来恭亲王对皇后不理不睬,格外冷漠,皇帝心口的刺才算是消了。

    不曾想,如今竟然会有这样一封信冒出来,那就证明恭亲王与皇后并非无情,相反,正是因为有情,这么些年才会对皇后故作冷漠。

    那皇后呢?皇后是个什么态度?

    皇帝没回御书房,直接就去了皇后宫里。

    孙皇后正气恼呢,听闻皇上驾到,立马迎出来,委委屈屈地行礼:“参见陛下。”

    没像往常那样扶起她,帝王径直往里走,道:“出了点事,朕有些生气。”

    微微一愣,皇后连忙跟着进去,问:“出什么事了?”

    “朕先前才下旨,说朝中肃清,表彰两袖清风之官,重罚贪污受贿之人。本是赞赏了恭亲王多年廉洁的,谁曾想如今竟然有人告发,说恭亲王背地里受贿,这不是打朕的脸吗?”

    皇后愕然,想也不想就道:“恭亲王肯定是冤枉的啊,他那个人,哪里有贪污的胆子?”

    “哦?”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皇帝皮笑肉不笑:“朕都不知道,你却知道?”

    心口一凉,皇后连忙低头道:“臣妾毕竟与恭亲王幼时相识,对他的人品尚算了解……”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要是放在平时,按照皇帝对她的宠爱,肯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笑就过去了。

    可是眼下不一样,皇帝专门来试探,皇后给他的结果让他非常失望,瞬间心情就更差了。

    “行了,朕自己会看着办的。”挥袖起身,皇帝摆驾便走了。

    孙皇后愕然,呆愣地看了帝王的背影许久,问身边的宫女:“陛下最近这是怎么了?”

    宫女叹息:“大概是朝中事务繁忙,心情不佳,娘娘也别往心里去。”

    “不。”孙氏皱眉:“本宫觉得,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不然陛下不会对本宫如此冷淡。”

    宫女一愣:“娘娘是说?”

    冷笑一声,孙氏看了外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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