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逐渐繁荣了起来,一些老的职业都已消失了,可是这樵夫还是存在的。

    山中也有灵性,三百年前,曾经有墨家夫子创造了的机关,将这山峦上的诸灵草都拔干了,树木一片不留,创造出了大片的荒山野岭,惹得地祇震怒,当年出现了许多冲突之后,总算是有了约定。

    山峦诸神允许人间界在不破坏整个地祇地脉平衡的情况下去采摘山中之物,而人世间在砍伐之时,也需要种植新的树木;采摘灵药时候,不可将根也刨去,只取有药性的果实和枝叶。

    万物生灵,人行于其中,今日这赵樵夫看了看传来的帖子,说是需要某一种灵树的树枝作为入药的药引,心底里回忆了下,记得往日曾经在山那边见到过这树,便是领了这帖子,背了背篓,和家中的爹娘,大哥嫂子说了一声。

    提起磨得光滑锋利的斧头,朝着家里喊了一嗓子:

    “爹,娘,我上山去了!”

    那老翁正在侍弄那两块儿菜园子,头也不回。

    他和自家小儿子,也便是赵樵夫才因为婚娶的事情大吵了一架,父子两个,就在这里赌气呢,他老妻瞪了他一眼,提了装了饭菜的食盒递给自己要上山的儿子,道:“拿着,这山也不小,你脚力得要走一整天。”

    “哎呀,娘,我用不着,提着这玩意儿费事。”

    “费什么事情!拿着就是了,你不要以为你年轻,身子好,现在不注意一点,等到伱这年纪上来了,有你受的,拿着。”

    “里面的暖衣穿上了吗?可别自己硬扛着,才开春,三四月,这时候可还是有一阵子冷的,别冻出病来。”

    老妪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樵夫都觉得有些烦了,连忙把这食盒往棉袄怀里一塞,摆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真的是,娘啊外面风大,你快回去了,别说了。”

    “我走了啊!”

    他摆了摆手,如逃跑似的从家门口跑着去了山路,这老妪目送儿子走远了,回过神来,看着自家老汉还在那儿拎着个小板凳坐着,道:“你也是你,年纪这么大的人了,和他吵什么吵?”

    “他喜欢那卖肉张屠夫家的女儿,你便去说说就是了,你们两个年轻时候那点儿事儿,难不成还得要影响到孩子?”

    这老翁只好道:“那也得要这小子和我好好说话,哪里有儿子大着嗓门儿和老子说话的?!”

    老妪知道他这其实已经是有些服软了,笑起来道:“你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脾气倔,好好好,我这就去张屠夫家割两斤前腿肉,再去打一斤的酒,今晚上,你们爷两儿好好地吃顿饭,喝两杯酒,把这事儿说开了便是。”

    老翁没说什么,只是妻子出门的时候,才倔巴巴地开口道:

    “去买那个烧火刀子酒。”

    “啊?你不是说这酒太贵了,舍不得喝吗?”

    老翁闷声道:“春天还有倒春寒,他上山一整天,回来肯定手脚都冻麻了,买点好酒给他喝,热热身子。”

    他妻子明白自家老汉的意思,喜笑颜开道:“好嘞!”

    当即喜悦,挎了个竹篮子去了张屠夫家,买肉的时候,张屠夫家的闺女就在旁边看着,看着文文静静的,怎么看怎么喜欢,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就想着,今儿自家孩子回来之后,就在这饭桌上,把事情都说开了。

    到时候今年便把这婚事定下来了。

    赵季提着自己的斧头上了山,昨儿和自家老子拍桌子大喊,憋闷得很,他后来也后悔,可正是年轻人,面皮薄,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自家老头子道歉,闷了好一会儿,大吼几声,手中的斧头劈砍在旁边树上,劈得树木哗啦啦作响。

    吓走了好几只肥兔子,这樵夫修行了一门杂家的功法,身体轻快,几步赶上前去,不辨方向,只追着其中一个狂奔,忽而眼尖,一个水底捞月,抬手抓住了一只肥美的兔子,这兔儿在他手里面挣扎,却如何挣扎得脱?

    赵季把这兔子捆了扔到了自己的竹篓里面,笑道:“对了,老头子最喜欢喜吃酒,今日回去把这兔子做了,和他好好说一说这事情,父子之间的事情,只要说了,又有什么说不开的?”

    他想到昨日和自家父亲叫喊时候,气急了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那时他突然发现自己记忆里面那么高大的父亲竟然变得瘦小许多,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几乎可以把他都罩着了。

    “也老了啊。”

    他感慨着,提了这斧子,环顾周围,却是发现,这一片区域陌生,自己以前在这山上来来去去的,竟然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这山虽然说是后山,实际上也是极大的,各种地形复杂,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老樵夫,也不能说就一定能把每个地方都走遍了,都认全了。

    好在是前面见到了有溪流,有水就不怕了,顺着溪流而下,总能找到出口,就算是不在自家镇子附近,可遇到了山村,问一问山中居住之人,也总可以知道自己是去了哪里,哪里又是出口。

    赵季安下心来,踱步前行,口中哼唱着山中的小调,不知走了多远,心中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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